作者:文聞職業:教師淘房經歷:10年前剛工作不肯用父母的錢付首付,等自己有了積蓄,房價卻一路飆升。年年看房,越看越迷茫。
作為一個單身女子,一直不太考慮自己買房子的事情,倒不是想找“有房有車無貸款”的男人,而是覺得買房事大,應該和將來那個人一起面對一起奮斗。沒想到數年來,一方面在婚戀市場上滯銷,另一方面在房地產市場上踏空,看了10年房,有個家的夢想越來越遠。
2000年堅持“自立”錯過機會
2000年剛到上海時,我去看一個同學,他租住在西藏北路的棚戶區里,樓下只夠放一張四方桌,樓上只夠放一張床,上樓的樓梯只夠踩前腳掌。據說早晨能看到大家在路邊刷馬桶的壯觀景象。
這位同學當年就勸我買房子,記得當時總價是30多萬元,我覺得讓剛剛工作的我拿出這筆錢簡直像笑話。他說:“去向父母借十萬塊錢也要買呀!”我不能接受:剛剛開始自食其力,怎么能伸手向父母再要錢?
那兩年這個同學一直在看房子,也一直勸說我買房,我陸陸續續也跟著他看過三四套房。大約是2003年,普陀大華的某樓盤每平方米7000元,我在售樓處拿計算器算了算,搖搖頭說拿不出首付,售樓小姐別有意味地淺笑,這個同學自此也不再給我推薦房子。
通過買進賣出折騰了五六套房子,他現在不但和妻子住上了大房子,還用倒騰房子賺的錢買了部好車,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。
2004年想買房時價格飆升
后來我眼看嫁人無望,也開始動了買房的心思。可是隨著那兩年房價的飆升,我手頭的積蓄和房款首付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,每月預計還貸數和月收入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。等父母看明白上海樓市不可思議的局勢時,已經到了2004年,他們也開始力勸我買房。
有了父母會支援自己幾十萬元的定心丸,我開始認真地踏上看房之旅。底氣稍足了一點,覺得可以買個兩室一廳,如果父母來上海還可以住。等自己一了解才發現,市區的兩室一廳都至少在150萬元以上了,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預算。
從報紙上看到寶山區海德花園的疊加別墅總面積140平方米,單價6800元,貌似合理,興沖沖地開車去看房。車越開心越涼,路上只有大集卡在奔馳,四周灰蒙蒙空蕩蕩的。很久才見遙遠的地方冒出一個樓盤,冷冷清清沒有人氣,連手機信號都沒有,就像《聊齋》里的場景。這樣的房子憑什么要花掉我父母幾乎一生的積蓄,還要搭上我二三十年還貸款的艱苦日子?政府不是已經說要宏觀調控,房價漲了好幾年了總該回落,這世上哪有只漲不跌的商品呢?我跟父母說再等等看。
2005年宏觀調控只是夢一場
那時候辦公室里熱點話題就是買房,無房則成為失敗的代名詞。2005年宏觀調控政策出臺前后,身邊終于有了一些理性的聲音,人們開始關心房價收入比等專業經濟詞語,用這些國際通行的指標一衡量,上海的房價顯然已處于高位。
調控政策一出臺,像我一樣期待房價回落的“空軍”信心大增。
無情的事實卻劈頭而來:調控帶來的竟是房價的繼續飛漲,內環外的房子也上了萬元大關,然后以每月1000元的速度飆升。人們又開始徹夜排隊“搶”房子。我沒有去追漲,反而更加倔強的不再看房。
我不再去用經濟學知識來支撐自己的觀點,也不想再研究政府宏觀調控政策到底哪里出了問題,我只是想,像我這樣的要買房的人必然很多,既然人人都知道房價出了問題,總會有回歸理性的那一天。
那年正好有機會去了一次日本,發現東京的兩層小洋房也就折合人民幣140萬元,而普通日本職員的月工資大概是1.4萬~2.1萬元人民幣。一比較,我覺得上海的房價泡沫太大,更加成為死忠的空軍。
2007年次貸危機未帶來希望
2007年美國的次貸危機,我們空軍看到了國內房價下跌的希望。2008年也真實地迎來了房價的下跌。
我這顆持幣待購的心又蘇醒了,去看了一些大寧國際商業中心周圍的房子,地段靠近中環,1980年代的老公房,每平方米15000元以上,總價140多萬元。在那些狹窄臟亂的小區穿行了幾次,還是不能接受這樣的居住環境。
如果按照正常的不動產折舊,眼前這樣破爛的房子到底能值多少錢呢?再住三十年都快倒塌了,而我將為它付出220多萬元本息,同樣的錢用來租房能住六十年。猶豫之下我選擇繼續觀望,盼著房價再下跌一點。
可萬萬沒想到,當國內的制造業等領域還在對危機慘叫時,房地產行業卻跳將起來率領復蘇,房價又開始高歌猛進。
以閘北區高架邊上的酒店式公寓“天道儷晶”為例,當初每平方米15000元時我舍不得花90萬元去買一間60平方米的房子,等2009年底再去問的時候,居然已經27000元每平方米,而且這個價格據說還是同地段比較低的。
2009年這次房價的暴漲對于“空軍”的打擊是根本性的。同事中最后一批空軍拿出壯士斷腕的氣魄,咬牙買了房。
我這個死硬空軍也開始反省:也許,在樓市中就該順勢而為,不要去想合理不合理,只有盡早加入“博傻”的游戲才不會成為被踢出局的傻瓜?
也許,我在獲取信息時應該多關注人口紅利、城市化浪潮等等房價上漲的“積極因素”?
2010年一周踏遍四個郊區
一件小事成為駱駝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,粉碎了我最后的執拗。父母年初來上海看我,一走進我租住的蝸居母親就哭了:“沒想到你混成了這個樣子。”
仔細想想的確該哭。我那些考的大學不如我的高中同學,一直把我當偶像的弟弟妹妹,如今哪個不是在家鄉住著新居開著新車。哪怕是一個出身農村、大專畢業的表妹,都已經在北京買了房。
無房族這個標簽,完完全全抹殺了我的價值。學習優秀、聰明能干、工作體面,等等,十年來在上海所有努力的成果,都不敵一個無房的冷酷現實。我在心里低下了倔強的頭,接過父母給的銀行卡,答應近期一定買房。
悲愴地再次踏上看房之旅是在今年3月。別墅、三房、兩房,統統不想,只看一房;內環、中環、外環,統統失守,再遠不怕。北到寶山美蘭湖、南到松江奧林匹克花園,我創下一周踏遍四個郊區的紀錄。
結果發現幾個月內房價又暴漲了50%,我更加彷徨:也許現在買房是接了最后一棒的傻瓜,也許現在再不買以后就再也買不起了。再不買房我將迅速被打入社會底層。什么叫恐慌性購房,自己這才知道那是一種滴血的無奈。
嘉定一樓盤開盤前我冒雨去看房,在工地的水坑邊還差點摔倒。但是就在那一刻我卻忽然找回被房子差點打散的魂:沒有自己的房,出租屋不是照樣住得很溫馨嗎;沒有自己的房,我不是照樣是一個認真工作遵守公德對社會有價值的人嗎;沒有自己的房,我還可以更好地孝順父母,為他們做更多的事。我何苦為了一個房子,把自己弄得食不知味、無心工作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如果房市注定瘋狂,請允許我轉身退場。
那個樓盤開盤當天我仍然去了,去把自己交的意向金拿回來。開盤當天開發商每平方米加價3000元,但搶房場面仍然火爆。業務員偷偷告訴我:“我們老板這樣大幅加價本來是想捂一捂盤,沒想到還是被搶光了。”我看著他質樸的眼睛,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。
我到底該相信什么呢?別國房市崩盤的教訓?我國政府調控的決心?專家的分析?自己的直覺?
現在,被稱為史上最嚴厲的房產新政來了,但上海的房價也未見大的松動。開發商的銷售人員開始主動打我電話了,但是這些我都不關心了,我開始在網上咨詢移民。
將時間拉回到十年前,當時我如果有10萬元買房,這十年是否應該會過得幸福一點?
10萬元,有的人拿來買個包包,有的人辦個健身年卡,有的人可以一頓飯吃掉,我卻被這十萬元擋在幸福的門外,最終只能選擇離開。
查看更多相關信息,可登陸松江第一招聘網>>





